这是“文化大革命”期间的一个真实事件。 我与学校的同学一道出去“破四旧”，也就是抄别人的家。这次是一个老中医的家。老中医家没有什么可破的“四旧”，一些旧医书被抄走了。没有别的收获，学生们把老中医围起来批判。老中医留着长胡子，髯须雪白。突然有人喊道：“你说你的胡子是不是四旧?”“是!是!”“该不该破这四旧?”“该，应该。”只见一个女红卫兵拿着一把大剪刀，走上去，嚓嚓几下，老中医的胡子没有了。一个慈祥的老医生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失魂落魄的老头，眼睛里全是泪水。 我是这个事件的参与者，因为我没资格参加红卫兵，所以跟随组织者们的安排，我力图表现得积极认真。这是事实的前半段。 事实的后半段：回到家里，我今天要赶到郊区的大学，看望被红卫兵拘押的父亲。父亲是这所学校的校长，已被报纸定为“反党黑帮分子”，每天被大学的造反派押到各处去批判。我每周要去给他理一次发。我学会了用剃头剪子推平头，把父亲原先的大背头推成小平头，以免那些斗他的人揪他的头发。父亲不住在家里，被关在学生大楼里，有两个大学生同他住在一间房子里。我到了后，先把水果和孝敬看守的食品递到他俩手上，然后，问一问：“我可以给他理发了吗?”“理吧!”仔细地给父亲理完头发后，父亲自己用手抓一抓，前前后后都抓不住了：“行了，挺好!”这就是我的全部事实。当然只说前半段的胡子，行，只说后半段的头发，也行。现在许多人都只说半段，半段事实充斥着各种回忆录。其实，全说出来最好，全说出来的才是中国人都经历过的，有头发也有胡子的历史真实面貌! 划线句子中的“髯”指的是：
A．两腮的胡子 B．头发 C．眉毛 D．眼睫毛